家家仍旧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但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灯不用歇息,但人到底还是会累的。
楚诚行在街市上,漫天的暮风呼呼吹来,一阵寒意凛然,灯笼扑扑的摇摇晃晃,行人错落的三三两两,仍然络绎不绝,却怎么也不拥堵。
远远的,两个着着马褂的更吏,巡街走来,一人提着夜灯,一人持着铜锣,嘴里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边击打着铜锣,发出震荡悠扬的锣声。
铛!——铛!铛!
铛!——铛!铛!
一敲三响,一快两慢,是三更锣,即半夜三更。
更吏敲着铜锣,渐渐远去。
与此同时,更吏相反的方向,市楼下,两批巡捕正在交接。
“走了。”
玉门春拍了拍接班巡捕的肩膀,市楼下一群人贴着墙排排站着,有几十来人,绵延了近百来步,尽皆缚住了双手,胸前挂着一块木牌,写着所犯罪行。
玉门春指着一人,说道:“这些都是偷盗扒手,罚他们站街示众,站一个晚上,等到明日衙吏路过,便让他们带回去。”
说着,又指了指几个灰头土脸的,道:“都看好了啊,这几个刺儿头不老实,老想着偷溜,都盯紧些。”
“得嘞!保一个都走不了的。”
第二日。
夜色渐渐淡去,黎明挂上了远端,城中的灯火隐隐消去,集市里,又恢复了热闹的气象。
“昨晚有何异动么?”
“没有。”
“胡髯汉的线索呢?”
“没有。”
“”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抓到了更多的扒手。”
楚诚无语。
站在市楼的顶层,整个偌大的西市,在俯视下一览无余,密密麻麻的人头像是蠕动的潮水一般,挤满市区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楚诚的目光在人潮中审视扫望,似乎想透过人群,把胡髯大汉直直的揪出来。
但市楼看得远,终归是牺牲了细致换来的,这般密集的人流,若没有显眼的标识,想寻一个人,便如沙海里寻一颗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