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了辆开往镇子方向的车,闷油瓶直接站到车道中间,把司机给吓坏了,一个急刹车堪堪停住,司机伸出头来破口大骂,“找死啊!老子车可是全险!……”
然后他看到我和闷油瓶身上都是斑斑血迹,显然被吓到了,“卧槽,有人杀人了!”
一个倒车竟然从旁边车道掉头走了。
有够胆小,我很想笑,差点被血呛到。
对面车道的小车司机更不敢停,还有人拿出手机拍张现场照一掠而过,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报警。
闷油瓶叹口气,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好人难做,跟扶不扶一样,停不停也成了个考验人性的哲学问题。
他转身沿着公路往镇上疾奔,不知道过去多久,十分钟或者半小时,三公里或者十公里,我静静伏在他背上,心情归于安宁,几乎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抽离身体,灵魂与肉体即将脱节,或许将死之人就是这种体验吧,轻飘飘的没有份量,没有痛楚,没有遗憾,整个世界愈来愈远,再与我无关。
只有天空层层薄云被落日映射,变幻出轻粉淡紫的晚霞,一直铺到山的另一边。
或许闷油瓶才是对的,人死了一切成空,凡间再多的羁绊也没有用了。
好吧,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抱紧他,“遇到你…实在太好了…这晚霞好美,我还没有看够…真的没有。”
闷油瓶手都在抖,他偏过头来安慰我,“没事的,只要你不睡,一定没事的。”
这时候对面有辆小车掉头又跟过来,司机降下车窗,大声问闷油瓶,“老吴这是怎么了?喜来眠炸了吗?怎么你们两个搞成这样子?”
还好,是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