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去吧。”
随她去吧,是她自己渴望沉迷。我看着小丫头靠着铜柱坐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也不忍心再上前打搅。世间种种皆为幻,独把斯念作真看,天人永隔,转苦成空,或许除了午夜梦回,她只有在这里才得见亲人一面吧。
算起来真是个苦命的小孩。
“爸爸,妈妈,我听话,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们了好不好……”
她闭上眼喃喃说着自己的后悔与遗憾。
我长叹口气,能教养出她这般即便被改造依然不掩善良本性的小孩子,当年也应是北京城中知书达理的家庭,看她对读大学这一念头的执着,她的父母可能都是有学识的人,走失了家中孩儿,还不知悲痛成什么样子,只怕两个人的余生一直活在悔恨中,所以早早的殁了。
晓山青还把自己粉饰成救世主,自诩给了失意的人不一样的选择,其实他的所作所为不异于强盗,早该洗干净脖子痛快受死了。
闷油瓶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关上手电,仰头看,张日山也从藻顶破处下来了,他手臂缠着绳子,另只手里拎着那个双头菌人盛小七。这人是专业善后的吧,怪不得佛爷器重他,不管芝麻还是西瓜,放在他手里什么也丢不下。
他似乎也进了幻觉,行动慢得出奇,我和闷油瓶在下面等着他,等他一屁股掉到台阶上的碎石堆里,闷油瓶才伸手抓起他,我晃晃铃铛,让他清醒过来,他吐口气,“佛爷……”
咸思青箬,渴望绿梅,是人活着都免不了有想要的东西,张日山这种老怪物性命无忧,吃喝不愁,照样也不能免俗,直到如今还惦记他的旧主子。
“你怎么把他拎下来了?”
张日山眼神逐渐清明,把盛小七扔下台阶,“顺手的事,先前下来的人呢?”
闷油瓶一指壁画角落的洞口,那里还留了一只手电朝里照着,不知是胖子故意留下做标识,还是他们仓促间掉在那里。
奇怪的是,不止胖子他们走掉了,这里原本蔓延的菌丝也几乎消失不见,余下的正被盛小七给吸附起来,他身上的伤修复的七七八八,看着比刚才好多了。
张日山看向腕间手表,“上面开始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