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闷油瓶,他摇摇头,示意他没印象,同样没见过。
张日山看我一脸懵,心下了然,“你应该没听说过,可能名字都不清楚怎么写,蛇舞虺虺的虺,蜥蜴的蜴,武周在位时骆宾王传檄天下,讨伐武氏‘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说的就是有毒性的蛇虫。佛爷的意思,是这东西活了数百年,已经有了道行,既生出龙纹,还能吞吐云雾,一日成蛟,四方遭殃。”
我哦一声,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不是说建国以后动物都不许成精了么,遍地都有人的足迹,天时和地气被破坏的七七八八,看这世人普遍活成牛马,动物活的比人还累,千百年来它们祖祖孙孙生存所需的空间,已于近现代被挤成了压缩包,哪里还有供它们修行成精的余地。
看张日山还要继续摆活他们佛爷当年玄虚,我没耐性听下去,摆摆手,“改天搭个戏台子给你,就在新月饭店二楼,我们三个吃着瓜子听你慢慢讲。现在我们还有事,你先帮忙找到那个晓山青。”
“晓山青?”张日山哦一声,然后问我,“是哪一个?男的女的?”
“长的跟我一样可恶的那个。”
我一说张日山立刻知道是谁了,谁叫他跟我三分像呢,提着刀二话不说摸进雾里,闷油瓶示意我守在这里别动,身影也跟着消失了。
大殿就这么大点地方,除了我身后的石洞,就是藻井和八个往下的洞口,晓山青的菌人所剩无几,几乎都失足掉下去了,算上他和张佩玉也就剩下四五人,刚才突如其来的撞击,菌人没有脑子不受影响,晓山青很可能也被拖进幻觉里,张佩玉不一定,只要他们还没来得及爬出去,只靠几根柱子和薄雾躲不了太久。
果然听到有人交手,不知是谁这么倒霉遇到了张日山或者闷油瓶,很快又安静了。
我握紧黑金狗腿戒备,手电光打在雾气上,虽稀薄却照不远,此处地下皆山石,水土弱,很难生出雾露之所聚,其质似雾非雾,薄而不濡,沾衣不湿,难道真是什么虺蜴在下面兴云吐雾?
它会不会嫌我们吵闹,亲自扑上来?可别,它那动静比震楼器凶狠多了,再来几次,天灵盖都要震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