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孙国盛,吕秀珠的脸上浮现出悲伤,长叹口气道:“国盛干的是架子工,去的是县里一家工地,据说背靠着全县最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已经稳定干了两年,各方面待遇都很不错。”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家公司,在国盛出事以后,左推右挡的一分钱赔偿都不给。”
“国盛,是直接跟房地产公司签的合同吗?”王多福追问。
“怎么可能。”吕秀珠摇头,“我娘家表舅是包工头,国盛是跟着他干的。”
“照这么说,你表舅该去要赔偿啊?说难听点,连他都得跟着赔。”
“福叔,道理没错,可我表舅也死在了工地,连他自己的赔偿都要不出来,更别说国盛的了。”
“表舅也死了?”
事情,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嗯,前后脚的事。”吕秀珠解释道,“虽然都丢了命,但国盛还算幸运,至少骨灰回了家。我表舅才可怜,据说是掉进了搅拌机,整个人碎成渣冲进水泥坑,捞都没法往外捞。”
“前几天我去参加葬礼,修的都是衣冠冢。你们说他家都拿不到赔偿,国盛的事我能咋办?”
话说至此,吕秀珠眼里开始有泪水打转。
这一幕,看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孙国盛常年在外打工,所以我很少来他家里,吕秀珠带着两个孩子,很容易被传出是非。
关于孙国盛的事情,我只是听人们说过那么一两句,加上吕秀珠也没找我帮忙,便没深入了解过。
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隐情。
“嫂子,国盛哥出事以后,没见你给他办葬礼,是悄声下葬了,还是……”
“在屋里供着呢。”吕秀珠悲伤道,“国盛死的冤,不讨个公道回来,我怎么对得起他?”
“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真没想到,孙国盛的骨灰就在屋里。
“去告状。”吕秀珠擦掉眼泪,面色决绝道,“我想好了,没多久过年,到时候我就去县里告,去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国盛死不瞑目,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公道讨回来。”
“不能去。”王多福训斥道,“你赶紧断了这个念头,万一真有什么好歹,两个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