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九等人看着低矮的漆案,目光在左右席位间游移不定。
秦制以右为尊。
杨安晏微一沉吟,端正跪坐在右侧首位的蒲席上。
他们之前以神仙自居,现在也不能自降身份。
众人见状,纷纷依样在右侧序列入座。
嬴政指节在案上叩出清音。
侍立在柱旁的宦官立即击掌三声。
十二名梳着垂髻的侍女手捧漆盒鱼贯而入。
为首者将青铜壶置于御案。
壶身错金银的云纹在灯火下流转如活物。
“上仙。”
嬴政亲自执起凤首勺,舀取壶中温热的黍酒注入羽觞。
酒液在觞中漾开琥珀光。
蒸腾的热气里浮沉着几粒黍米,忽沉忽浮。
他双手捧觞,目光灼灼,凝视着杨安晏等人。
“朕自请回上仙典籍,日夜拜读研学,方知秦朝国运……”
话音微顿,始皇帝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似有万千思绪翻涌。
杨安晏和旁边的秦鹤九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说秦朝以前只有十五年,现在赵高死了,以后不要让胡亥继位,说不定会长久一点?
这话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那不是当面骂人家儿子废物吗?
子不教,父之过。
也就等于对嬴政贴脸开大。
“今日特备醴酒彘肩,还望上仙不吝赐教。”
嬴政很快就缓过来,他微微倾身,姿态恭敬,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今日……”
他缓缓抬眸,眼中锋芒毕露。
“朕想知道,这‘十五载’之数,究竟是天道定数,还是……人力可改?”
这题怎么解?
杨安晏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羽觞边缘。
秦鹤九用面板私信提醒杨安晏:别玩脱了。
杨安晏微咬牙,伸手蘸取酒液,在漆案上画下两道交错的水痕:“陛下请看。”
他手指第一道水痕。
“此线名为‘运’,如江河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