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冷冽,抚掉腿上小太子溅到的水珠,嘴角掀着锋锐的弧度,冷嘲,“亲爹刚死,这么快就要给自己找个新爹,怕是你亲爹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宋令虞的伞收了起来,在背后扶住小太子。
“望舒,我回来了。”宋令虞眸中泛着一层泪光,含着浓郁的思念和蚀骨的爱意,是她曾经就算做戏也没有的。
湛淮晏那个时候以为他的阿凝失忆了,所以她伪装出来的一点喜欢,对他就已经足够。
哪怕在那个世外桃源里,最初的她,也没有让湛淮晏感觉到此刻这样的深情凝视,似乎她并没有把他骗得成疯成魔,没有抛夫弃女一走就是三年,仿佛她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下一秒就要跑上前狠狠拥住他。
湛淮晏的胸腔剧烈震颤着,手指在抖,杯子被他用力捏得出现了蜘蛛网的裂痕。
他在跟自己要伸出去接住宋令虞的胳膊拉扯着,肌肉僵硬发麻,终于在“砰”一下杯子陷入茶案里后。
湛淮晏成功控制住自己,嗜血的眸睨着宋令虞,“你是谁?宋卿不应该在奉元和自己的王夫多生几个孩子吗?”
奉元战败,宋令虞被他这个南昭皇帝封为藩王,又变成了他的臣子。
宋令虞叹了一口气,唇畔噙着一抹笑意,好像在包容无理取闹的男人,那么温柔地说:“望舒,我是你的皇后——阿凝。”
“朕的阿凝在三年前就崩逝了,起死回生的药和招魂术都没能让她复生,如今她的尸骨就在皇陵里,宋卿的胆子更大了,从小女扮男装犯下九族被砍头的欺君之罪,今日竟然冒充朕的皇后。”湛淮晏看了一眼宋令虞身后的宋崇渊几人和跪在大雨中的下人们,浑身的戾气,似乎在思考着该给他们定什么罪。
宋令虞走到湛淮晏面前,蹲下来,手放在湛淮晏腿上,仰脸看着湛淮晏,又痛又委屈,“你的皇后、阿凝没有死,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骗了你。”
湛淮晏抬手掐住宋令虞的下巴,用着要给她掰断的力道,眸色越发可怖,她委屈什么,她一个大骗子凭什么委屈?
宋令虞的手心覆盖到湛淮晏青筋要爆裂的手背上,眼里的泪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