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本该锦衣华服,满身金银珠玉的公主,全身上下却没有什么配饰。
外面又下起了雨,她一路走来裙摆微湿,身上带着一层水汽,身躯伶仃单薄,如诗如画,一看就像是……刚丧夫。
宋骋音和小太女知道二公主和殷驸马是夫妻,疑惑地看了又看殷驸马,不明白为什么殷驸马没死,二公主却这样。
教养让她们没有问出声,但又实在好奇憋不住,就去找年龄最大的宋骋麟问。
宋骋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二公主和霍征的渊源,对殷驸马察言观色后,低声让两个妹妹不要再说话了。
殷驸马虽然没听到小太女和宋骋音问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到,捏着筷子的指骨泛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二公主如此打扮,让他这个夫君情何以堪?
小太女和宋骋音真的问了出来,他该如何自处?
他可以容忍二公主对霍征的念念不忘,然而二公主,从嫁给他当天穿着一身孝衣到现在,始终都没有给他一点颜面。
当年他是对二公主觊觎已久,可不愿和亲,给他下媚药,毁了他的仕途,还以肚子里的孩子求赐婚要嫁给他的,是二公主。
他最大的错,可能就是顺势而为。
殷驸马用力闭了闭眼,压住眸中的湿润,怒和痛堵在胸腔里,把那一筷子菜夹给身侧的小世子,若无其事地对二公主道:“殿下来得正好,我们才刚开宴。”
宋崇渊只当此次是家宴,让人添了凳子和碗筷。
殷驸马便伸出胳膊,要把二公主揽过来。
二公主却避开殷驸马,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就弯下膝盖朝湛淮晏跪了下来,“皇上,臣姐想找你求个旨意。”
殷驸马的胳膊生生地横在半空中,僵硬着。
片刻后,在满室的死寂中,他起身来到二公主身侧,跟二公主一起跪下去,低声在二公主耳畔道:“这么多人都在,外人,还有孩子,殿下有什么事,回去后私下里再说,好吗?”
离得近了,殷驸马闻到二公主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目光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关注二公主,所以刚刚二公主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二公主裙摆上沾染的一抹血红和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