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开口,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半晌,他才缓缓道:“想去?”
月娘头垂得更低:“是。”
“可以。”男人惜字如金,“先赢了这最新试炼。”
月娘的心猛地一沉。
“赢了她,你就去。输了……你自己知道的。”
男人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懂。
这座宅院,于她而言,从来不是庇护之所,而是人间炼狱。
自幼年误打误撞进入者大宅以来,她所学的一身武功,从来不是名师指点,而是与饿狼搏命,与死囚相残,从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出来的。
眼前这男人,更是视她如犬马,如利刃,有用则留,无用则弃。
当年与她一同被送进来的孩童,少说也有一二百,然而如今最终能站在这里的,唯她一人。
月娘正思忖间,只听身后传来轻微的“吱呀”一声,一扇偏门被推开。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后堂缓缓步出。
那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子,荆钗布裙,眉目间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柔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白皙的面庞,温柔的眉眼,简直我见犹怜。
月娘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这宅院里,绝不会有真正的弱者。
能在这男人的严酷筛选下存活下来,本身就意味着不凡。这女子的柔弱,不过是更具迷惑性的伪装。
果然,又多了一个么……
女子步履袅袅婷婷,慢慢走到月娘身前数步,敛衽一礼,声音细弱蚊蚋:
“奴家姜飞飞,见过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