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哄笑中,徐老爷子敲敲电视外壳:“你表哥送的这个,够多少红包了。”
见孙女吐舌头躲到母亲身后,老人忽然正色:“卫东这是头回团圆年。”
叶卫东眼眶发热,悄悄转身从厢房搬出两个纸箱。
给长辈的皮箱里,上海牌手表躺在丝绒衬布上泛着金属光泽;给孩子们的纸箱中,英雄钢笔、铁皮青蛙、彩色头绳分门别类用红纸包好。
小表妹得到个会眨眼的洋娃娃,喜欢得当场把旧布偶扔给了弟弟。
年夜饭的圆桌上,红烧鲤鱼昂着头翘在青花盘里,韭菜馅饺子胖嘟嘟挤满笸箩。
叶卫东被安排在老爷子右手边,面前堆着长辈夹来的菜,碗里的醋汁渐渐漫过饺子山尖。
叶卫东望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饺子,鼻尖突然有些发酸。
他低头咬了一口,韭菜的鲜香混着猪肉的醇厚在舌尖绽开,烫得他眼眶更热了。
“慢点吃,锅里还有。”大舅妈又往他碗里添了两个饺子,油亮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听说湖南那边过年都没饺子吃的?你在那边一定过年都没吃过饺子吧!”
\"嗯,南方没有面食。\"叶卫东咽下饺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对了,这是我插队的老乡腌的酸菜,我特意\"
话没说完,三舅已经拍腿大笑:“好小子!现在倒学会带年货了!”他接过油纸包凑近闻了闻,被浓烈的酸味激得直皱眉,却还是珍重地放在橱柜最上层。
屋外雪下得更密了,簌簌地扑在窗棂上。
堂屋里,新电视正播着春晚前的特别节目,主持人喜庆的声音和孩子们的欢笑声混作一团。
叶卫东望着这场景,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他还是想起了往年在叶家过年的时光,好像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温情。
接下来的时间,徐家人几乎都将目光投向了叶卫东,叶卫东明显感觉到,浓浓的亲情将他包围起来。
有人要他讲农村插队的往事,有人关心地问他为什么那么厉害能考全国第一名。
只有外公好像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