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依旧看着外面的雨幕,应了一声:“好。”
雨幕遮天蔽日,道路泥泞,马车很慢,慢的像她恍若梦境般的一生。
三年九个月,走丢后的这段时间里,大王庄里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在大王村,知道晏修然会在今天来接自己回去。
因晏欢要议亲了,嫁给武元侯世子,而接自己回去是为了给父亲晏景之仕途铺路,周氏也给自己准备了婚姻,那便是嫁给礼部尚书赵谦的次子赵承煜,而赵承煜是个年近三十的鳏夫。
呵,真是挺好的,盘算的挺好的。
听到这一声轻笑,晏修然觉得毛骨悚然,抬眸看晏姝还在渗血的伤口,就在额头上,脸上血污未净,身上的衣裳,那也叫衣裳?堪堪蔽体还是因为蓑衣,体面人家的女子遭受如此凌辱,就该自尽,她竟还能笑出声!
晏修然缓缓地吸气:“你、你名节已毁,大户人家里,你是没有活路的。”
要不是正巧自己今天来接她,这个丢了三年的妹妹就怕要折在这小山村里了。
“晏家算哪门子的大户人家?”晏姝收回目光,看着晏修然,那眼神就跟看一个死人似的。
事实上在晏姝眼里,面前的人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用不了三个月就会被打死在红袖楼的短命鬼,还有资格让自己去死?
“晏姝!”晏修然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狗不嫌家贫!”
晏姝扬起下巴:“对,还有子不嫌母丑,你忘记了是谁十月怀胎生下你的?身为长子,你也把你的母亲忘干净了!周氏一个妾,你反倒敬重她胜过生母,晏修然,你还敢教训我?”
晏修然彻底怒了,指着晏姝:“母亲是你害死的!你是个祸害!要不是因为你,母亲会死?”
“呵。”晏姝懒得解释,她上一世查出来母亲早亡的真相了,只是面前这个人,自己真提不起一点儿心情跟他说,恨自己的人多了,他都排不上号。
马车上了官道,雨也停下了。
“小姐,您坐稳了,咱们快些进城。”宝源说。
晏姝撩起帘子:“宝源哥,我们回东升粮铺。”
宝源回头看晏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