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昶起身给父亲斟茶:“父亲,现在就是儿想要退,都无路可退。”
“谁都没有退路。”岳承显说:“养精蓄锐,静待良机,若能踏平神女山,把白契和黑契收入大安囊中,即便是战死沙场,那也是善终。”
岳昶何尝不是这个想法?
父子二人又沉默了许久。
“父亲,祖父若知我们的盘算,只怕会被气死。”岳昶说。
岳承显低垂着眉眼:“为父不慈也就罢了,竟丧德败行,若是在岳家还平稳时候身死,还算有福人呢。”
岳昶从来不知道父亲知道这么多。
他曾很努力的为岳家以命相搏,是从什么时候心思变了?
应该是长乐为了岳家被迫死掉的时候。
应该是自己发现祖父和母亲做下令人发指的下做事的时候。
应该是眼看着傅家上下一心,进退有度,破了帝王局时候的凄凉之感,因岳家永远不是傅家。
“父亲,儿要回去军营。”岳昶说。
岳承显点了点头:“寻一情投意合的女子,迎娶进门,执掌将军府吧。”
岳昶起身跪倒:“是,儿遵命。”
将军府上下仆从都各归其职,岳昶并没有多留,回军营练兵。
岳承显每日只管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将军府的账目,一天三问张月华。
只三天时间,张月华就已奄奄一息了,她躺在地上,窗口透进来的光亮很微弱,但这个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
脚步声传来,张月华偏头看向门口。
门被打开,走进来的婆子把净桶提出去,另一个婆子把洗刷干净的净桶放在屋子里,年轻点儿的丫环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桌子上。
做好这一切,这些人退出去,门落锁。
没有人多看一眼桌子下面的张月华。
张月华死死地盯着关闭上的房门,听到了落锁的声音,爬出来,扶着凳子站起来,抓起来桌子上的吃喝往嘴里塞。
渐渐地,她冷静下来后,抓起碟子砸在地上,瓷片飞溅,声音极大。
侧耳听,外面并无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