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赶忙躬身行礼,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回陛下,内城里目前确实尚有部分兵马可供调遣,只是这数量着实有限,大概仅有数百人之众罢了。而从外城冲杀进来的汉人,其具体数目难以估量,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的人数定然远远多于我方。”
一旁的崇厚听闻此言,却是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啊,汉人虽说人数众多,但咱们满人又岂是少数?更何况如今身处内城的这些满人,无一不是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大清将士!他们手中的兵器即便曾经放下,难道就再也无法重新拾起了么?”
同治皇帝闻言微微一怔,旋即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你这番话到底是何意?”
崇厚昂首挺胸,慷慨激昂地应道:“皇上明鉴,内城的这些满人皆是从前退下来的功勋之臣呐。想当年,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我大清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如今国难当头,他们自当挺身而出,重新拿起手中的武器,扞卫住自己用血汗打拼下来的这份家业才对!倘若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那么即便最终所有的一切皆被汉人夺去,那也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话音未落,只见恭亲王脸色骤变,怒目圆睁,指着崇厚厉声呵斥道:“崇厚大人,你这分明是小人得志!如此言语简直无耻至极、下作不堪!”
崇厚道:“殿下啊!您在皇上面前怎能如此言语粗俗、行为无礼呢?难不成下官我有说错什么吗?”他一脸正气地看着恭亲王,似乎对其刚才的表现颇为不满。
恭亲王冷笑一声,回应道:“崇厚啊崇厚,谁不知道你的家眷如今都身在辽东呐!这京城里头,但凡有点血性的满人家中的年轻男子,哪个不是投身于西征大军之中奋勇杀敌?”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崇厚。
接着,恭亲王继续说道:“此时此刻,你竟然提议让这些战士们留在内城的家眷去抗击敌人。你这样做,可对得起那些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勇士们?倘若让他们知晓,咱们连保护他们家人这件事都不情愿去做,那他们又如何能够心甘情愿地为大清王朝拼死战斗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