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芜一时间意识混沌,心乱如麻,她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躲避开李泽修那惑人心神的话语。
李泽修慢慢抚摸着她的脸,眨了眨眼,更加挨近了些,低语道:
“芜儿,你愿不愿意…做朕的皇后?”
李浔芜惶然间睁大了眼眸,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微妙的心绪,她神志恍惚地微微挣扎了一下,眼底已有泪水渗出。
李泽修见状,用自己的额头慢慢抵上了她的发额,轻哄道:
“不哭,芜儿,不哭……”
李浔芜闭上眼睛,心里面忽然想起了那些不堪的流言,还有自己儿时在先帝跟前的模糊记忆。
泪水已经顺着两颊流下,滴落在衣领,她伸手撑住皇帝的手臂,把他往外推了推,轻声道:
“你我之间,总是要遵循天理,顾及人伦的啊,皇兄。”
李泽修被这句“皇兄”彻底唤醒,他被李浔芜清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寒,只得慢慢撑身起来,苦笑道:
“又不是亲生兄妹,情至深处,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李浔芜无法,也无颜对他启齿自己那模棱两可的身世。
她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不是先帝的……
先帝已死,人死,便无对证,这件事,一直是李浔芜心头的一块疙瘩。
她生性敏感,同李泽修相处这么多年,如何又看不清他对她的心意?
可若那传言是真的,她同他如此厮混,死后自然是要坠入阿鼻地狱,受尽烈火焚烧,永世不得解脱的。
纵然传言非真,她与李泽修之间,名义上依旧是兄妹,天下人的约定俗成是牢牢桎梏他们的枷锁,想要破除这枷锁,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再者说,李泽修如此身份,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只能听上一听,不可以相信。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何况他是皇帝。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更何况她无依无靠。
李泽修不知她心中想法,只以为是自己方才太激动,吓到了她。
他心里像是被堵了团棉花一样难受,正想要安慰她时,殿外却响起了吵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