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成年公鸡,最多也不过三斤来肉,母亲却能把它做出三十斤的效果。
有一回,大姐忍不住惊叹:“妈,这鸡肉咋能变出这么多?”
母亲得意地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鸡肉剁成小块,裹上厚厚的面糊,放在油锅里煎炸,一只鸡竟虚虚蓬蓬炸出了一大瓷盆。
面香沁着肉香,那滋味,伸手从空气里抓一大把,闻闻都觉得幸福的不得了。
那时候没有大棚蔬菜,全是冬菜干菜。
白菜萝卜唱主角,加上在热炕上捂的黄绿豆芽,豆腐那会儿唱青衣。
肉菜是奢侈品,就是那一吊猪肉和那盆鸡块。
就这,待客时母亲竟然做出了十大盘:酸白菜肉片,虎皮豆腐,鸡块油豆腐,白萝卜蒜菜,大烩菜。
亲戚们吃得开心,边吃边夸:“这菜做得太好吃了!”
母亲笑着回道:“好吃就多吃点!”
母亲真是十八般武艺用尽,摆了满满一大桌,亲戚们吃得嘴角流油。
身心舒畅,无不啧啧称赞母亲的手艺,母亲的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了。
就为了亲戚们的一句赞美,母亲真是倾家所有。
只可怜了我们兄妹仨,亲戚吃肉,我们连肉汤都没喝着,净吃剩下的酸白菜了。
小时候,岁月很慢,人心实诚,一家亲戚能走上一天。
早饭是精心准备的馄饨臊子面,外配六个凉菜,中午大多是凉热八个菜。
那时候,几乎每家都是拿出满腔热情,倾尽所有,举全家之力去待客。
我抱怨着说:“妈,咱们都没吃上啥好的。”
母亲摸摸我的头说:“等亲戚们走了,剩下的都是咱们的。”
不像现在,年轻人基本都是敷衍了事,耐不得心烦了。
手里拎着几个礼品盒,匆匆来,匆匆走。
甭说吃饭了,就是寒暄几句,都觉得是耽误了时间。
小时候最热闹的几乎每家都要蒸四到五锅馍。
那锅,不是一般的铁锅,是大海锅。
上面至少要叠放五到六个大铁篦子,中间用大草圈隔着。
每个大铁篦子中间用三个高低一般的馍橛支撑着,馍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