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诏今日无事,便陪着谢沛凝一间一间逛着铺子,听她同掌柜的交代各项事宜,事无巨细,十分妥帖。
打起算盘来也利索得很,不像是京中贵女,倒像是厉害的女账房先生。
二人从最后一间铺子出来时,残阳已然如血。
二人闲闲散散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不曾想京中第一贵女除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连管铺子算账都通晓。”
谢沛凝听傅诏这般说,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
“我娘是商贾之女,从小我便看着她看账本、用算盘,耳濡目染,便也开始感兴趣起来。”
傅诏这是第一次听谢沛凝提起她的娘,早前听说谢坤的夫人去得早,在那之后谢坤未再娶妻,这一点倒同傅诏的父亲十分相似。
谢沛凝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慢慢说道:
“其实,六岁那年我走失遇到你的那个大雪天,原本父亲是在与某家高门的小姐相看的,那小姐知书达理,是个好人。
可我那日如着了魔一般,偏偏觉得好似听到了娘亲唤我的声音,我趁府中的侍从不注意寻着声音便跑了出来。
没成想迷了路不说,还搅黄了父亲的一段姻缘。
因着我走失,父亲怪罪他自己,于是从那之后所有给他做媒的,他都拒绝了。”
傅诏转头看了一眼女子眉眼间的失落和自责,不知为何开了口说道:
“可若没有你的那次迷路,我们如何能相识?”
说完,他忽地顿住了。
好似与身边女子的相识,对他来说已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了。
谢沛凝也没料到傅诏会这般说,她的心忽地‘扑通扑通’飞快地跳起来。
二人之间有奇异的氛围正在蔓延,却忽地有一道呼喊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暧昧。
“将军!将军,不好了!”
来人竟是军中副将。
傅诏心中一紧,还以为是军营中出了事,忙问道:
“怎么了?是匪寇来犯?”
那副将一身铠甲都没来得及脱,手中握着一封信说道:
“不是,是…是京中沈家…沈临鹤出事了!”
傅诏面色一变,直接从副将的手中将信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