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李姨亲切地唤着，还一脸好奇地往外看过去。
自从被扫地出门，住在乡下已经三年了，哪还有什么人记得她？
方元霜自嘲地笑了笑，她抬头眯了眯眼眸，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
是他。
是周嘉也，也是喊了十八年的哥哥。
方元霜突然感觉惶恐，喉头莫名有些发堵，她张了张嘴，想跟三年前一样喊他哥哥可最终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记忆突然涌入心头。
自己虽然是周家的养女，但哥哥周嘉也曾对她好到连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摘给她，从不让自己受到一丁点委屈，却在那件事之后戛然而止了。
因为向笛，他第一次对她大声呵斥和辱骂，还在下雨天把自己推倒在屋外。
哥哥，还有自己这辈子最爱的那个男人，他们都选择站在了向笛的身边。
方元霜带着几分疏离和平静走到他的面前。
“不知周先生…大驾光临，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嘉也皱着眉头站在一辆豪车旁，来乡下之前，他也曾想象过方元霜的样子，但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许多事情都变了，她也变了。
三年过去，那张脸不再是饱满圆润的，褪去了婴儿肥，加之常年食不果腹的日子，方元霜面上没有多一寸的肉，脸型是极清瘦的巴掌脸，眉毛细而弯，常年的营养不良导致面色蜡黄，鼻梁上雀斑点点。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车旁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面容埋在阴影中，轻轻摩挲着身前的纽扣，口吻更像是在审问犯人。
方元霜枯黄干燥的头发、耳垂的冻伤、以及廉价的穿着，都证明了她过得很糟糕。
她的手垂下，拽着旧毛衣袖口出的小毛球，忐忑道：“很好。”
“也是。”周嘉也叹了口气，“你还可以活着，有些人却因为你死了。”
“……抱歉。”
如果让那些人看到她如今的惨状，约莫都会暗道她是活该，是自己作死，惹谁不好，要去惹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还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不然怎么会被驱逐，又落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