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酸刻薄的妇女声音,在耳边响起:
“呦,老根叔,我们家老黄,好歹也是咱荒草岭大队的会计,难道这张家,是龙潭虎穴不成,我来不得?”
张乐确认,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叫高桂霞的刻薄女子。
苍老嗓音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
“高桂霞,你男人好歹也是咱荒草岭,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家小乐已经不在了,你还追到家里来闹,难道不怕被乡亲们,戳脊梁骨么?”
刻薄女子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
“张老根,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来张家吊唁,顺便催一下别人欠我家的钱,有什么不对?”
面对这种蛮不讲理的泼妇,张老根说不过她,嗫嚅了两句,沉默了下去。
虽说自己跟张乐是本家,却也犯不着为一个死人,得罪村里最有权势的黄家。
更何况张乐的父亲,的确是欠了黄家的钱。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高桂霞说的,倒也没错。
原本还在嘤嘤哭泣的少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大声道:
“桂霞婶子,你家的钱,是大山叔借的,与小乐哥无关,
他人已经死了,你还要逼上门要债,良心可安?”
刻薄女子高桂霞一声冷笑:
“张大山跟沈寡妇跑了,这钱我找他儿子要,有什么不对?
再说,张乐是死了,你楚幼薇是他拜过堂的媳妇儿,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既然如此,我家的500块钱,就着落在你这丫头身上……”
张乐心中一动:原来我的未亡人叫楚幼薇,这名字倒是挺雅致。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高桂霞充耳不闻,一副拿不到钱,老娘就不走了的架势。
她娘家姐夫,是苦水河公社副乡长,男人又是大队的会计。
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高桂霞狗仗人势,向来在村里豪横惯了。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装着没看见。
楚幼薇的嗓子,由于长时间哭泣,变得有些沙哑:
“高……桂霞婶子,今天是小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