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木簪却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啪”的一声,掉落在青砖地面,碎成两半。
“怎么会……”苏昀卿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忽然想起月姑娘临别时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信中那些细腻入微的关怀,
原来所有的温柔与期待,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苏昀卿僵跪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两半木簪,喉间像是被塞进一团棉絮,发不出半点声音。
梦姬微微皱眉,似是被他这副模样刺痛,别开眼去,袖中双手不自觉攥紧。
雕花檀木窗棂被夜风吹得哐当作响,穿堂而过的风携着深秋的寒意,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跳动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似是无数张狰狞的脸,窥视着屋内这场破碎的闹剧。
苏昀卿突然发出一声近似野兽的嘶吼,仿若受伤的孤狼,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撞出回音。
他猛地扑向地上那两半木簪,指甲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尖锐的碎片瞬间划破他的手指,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在青砖上晕染开一朵朵妖冶的血花,恰似他此刻破碎不堪的心境。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中挤出来,带着浓稠的绝望。
往昔与梦姬相处的画面,和月姑娘信件中的只言片语,
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最终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他的心窝。
梦姬被他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腰间玉佩碰撞发出清脆却又透着寒意的声响。
很快,她清冷的神色重新归位,仿佛戴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
“苏公子,执念如茧,困的终究是你自己。”梦姬的声音如同寒潭之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当初是月姑娘苦苦哀求,我才违背规矩救治你。如今,我也因这错误受到了惩罚。”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簪,声音愈发冰冷,“月姑娘留下那封信,
只是不想看你放弃自己,没想到却让你误以为我对你有情谊。”
雕花楠木窗棂外,一轮银盘高悬,将清冷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