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他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飞扬,他迎着落日,轻声道:“此一去,山高水远,不知何年能再见。”
楼庭晚也转过身,与他并肩看着残阳如血,笑道:“日落还有月升,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光所照之处,就是故乡对你的思念。”
她说的巧妙,是故乡对他的思念,却不是她的,但她就在故乡中。
梁惘偏过头,深深地注视她良久,终于释然一笑。
“好。”
他翻身上马,朗声道:“我会回来的,以我的身份回来,届时有机会,希望我们还能把酒言欢。”
“一定。”楼庭晚笑了起来。
“庭晚!”梁惘声音又低了下来,“再见。”
楼庭晚轻轻颔首。
没看到他被乱发遮掩的泛红的眼。
“驾——”
他毅然转头,迎着寒风策马而去,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融入了那一片山色,再不可见。
楼庭晚一个人在那儿站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缕日光消失,肩上忽然一沉。
她转头看去,就见楼庭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给她披了件狐裘披风。
“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楼庭晚拢紧领口,又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
楼庭霄与她并肩而立,说话间白雾模糊了他的脸。
恍惚间给楼庭晚一种年龄的错位感,仿佛他一瞬间长大了。
“有些喜欢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楼庭晚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是啊,有些感情,注定没有结果,不如埋在心底,成为心照不宣的秘密,这样,起码还能给彼此留个体面。”
“你难过吗?”楼庭霄轻声问:“他这一走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
楼庭晚摇摇头:“他有他的路要走,我身为朋友,替他高兴都来不及,狼本就该驰骋旷野,而不是被困在锦绣笼中被驯化成狗。”
楼庭霄若有所思。
“走吧,该回去了,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过年想吃点什么吧。”
楼庭晚语气轻松起来,拍了拍楼庭霄的肩膀。
楼庭霄颔首,“确实该想想,你也得想想过年给我包多少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