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忽然怔住,眼睛瞪得很大。
我这件病房的朝向不太好,八月的骄阳照不进来,只有一片斑驳将我笼罩。
叩叩叩——
有人敲响了病房,下一秒推门而入。
来人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咯吱窝里夹着一个牛纸皮档案袋, 寸头剃得格外短,显得虎头虎脑。
“嘶——嘉锐,你咋成这鬼样子了?”
齐天龙一哆嗦,档案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捡起档案袋,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又看了看我,极其惋惜地叹了口气,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节哀。”
我脸色一变。
这两个字像是触到了陈浅神经的那根弦,她蹭地站起,顺手抓起桌上削水果的刀扔了过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
齐天龙哎呦喂了一声,手脚灵活,金鸡独立,看着地上泛着光泽的冷气,吓出了一声鸡皮疙瘩。
陈浅和我结婚,没有酒席,村里的人知道我结婚,但从来没有见过新娘子长什么样,故而,齐天龙也不认得她。
齐天龙挠了挠头,委屈巴巴:“不是,现在医院的陪护都这么凶了吗?”
又看向我,揶揄道:“嘉锐,你也是赚钱了,能请来这么好看的护工,就是这脾气……爆留点。”
我开始后悔自己因一时好心找齐天龙立遗嘱的事情了。
保密原则该是行业墨守成规的,他转头就告诉了赵胜,好在赵胜一心只想要钱,被我糊弄了过去。
他现在又来找我,连我遗产继承者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真是他专业的失职。
“你来做什么?”我问。
齐天龙嗐了一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手里的档案袋随便一放,顺起一个苹果,自顾自地削皮。
“你也知道,我行入行不久,手里没什么业务,好不容易接了你这么大一单,我这心啊真是又激动又惶恐的。”
陈浅被说得有些懵,用眼神询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等我敷衍过去,齐天龙咔嚓咬了口苹果,一边吧唧嘴,一边道:“你说你立遗嘱,要把自己名下财产都给你的妻子,我当时一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