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园到体育馆的路并不长。
季令姝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她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入了梦,还是脑子混乱幻听了。
舒缓的车载音乐悠然远去,耳畔只余下滚滚的浪,带着海风的气息。
季令姝听到有人问她:“何必呢?”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言简意赅地回复道:“为虎作伥?是吗?”
于是那人叹了口气,话音满是无奈:“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
后面的话,那人没再问,于是耳畔又只剩下翻涌的浪和簌簌的风。
不知过了多久,季令姝才听到一道清清冷冷的女声,熟悉又陌生,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因为我没得选啊。”
“驱使伥鬼行凶的恶鬼抹掉痕迹,披上人皮,就能干干净净登上高位,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如果可以,我也想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看他们逍遥法外,看他们长命百岁?”
说话的声音并不激动,甚至有种平和的淡然,听不出多少怒气。
可落在耳边,却有种沁入骨髓的寒意。
“深渊罪行累累,早该死了。既然法律不报,瞎了眼的上天不报,那我就是他们的报应。”
“令姝……”说话的青年停顿半晌,才缓缓道,“一群蹦跶不了多久的秋后蚂蚱而已,值得你连未来都不要吗?”
“不值。”
“可他们活着碍眼。”
耳畔的浪声似乎更大了,远方隐隐传来几声鸟鸣。
季令姝以为,如她这般油盐不进,一身反骨,任那人是谁,撞了一鼻子灰,怕是都要不高兴了。
可那个说话的人依旧平和,好像真的没有脾气似的,温和耐心,听不出丝毫不悦的迹象,像是一片宁静的,包容万物的海。
“九霄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回应对方的,是一阵笑声和一句反问:“那又如何?”
“我想做就做了,管他想不想。”季令姝的音量越来越低,在风浪中渐渐不那么清晰,“反正他活着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