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秋猎之时遇到一个道长,说同你有师徒缘,要收你为徒。
那时你才五岁,便识得拉弓射箭,身手敏捷,造诣颇高!我便与他说,你跟他人不同。
那道长就是你如今的师傅,非但没有嫌弃,说能助你避开灾害,他会保密,我这才答应。”
“他掐指算过,你七岁上山,是最佳时期。……”
沈清禾整个人仿佛被抽干灵魂,只剩一副骨架在这里倾听,甚至觉得父皇所言,仿似听一场梨园里的戏一样。
她的生母,竟是天齐山庄庄主长女姜月,伸手抚摸着脖子里面的狮头吊坠。
这东西,是一个自称庄主之女的妇人,在北冥山闹事,临终前塞到她手里,说留给她女儿的遗物,话没有说完就已经断气。
她一直存着,想着有朝一日,找到她后代归还。今日提起,她才想起这件事。
沈清禾吸一吸鼻子,两颗豆子凝聚于下睫毛处,“是母亲的笔迹,在信中说……不要我的?”
她眼眶里瞬间又沸腾,红雨随时翻滚之势,“还是……我亲生父亲……也不要我,嫌我红瞳,嫌我命中带煞……”
话落,炙热泪水如洪水般冲破堤坝,重新覆盖一遍,整张脸蛋,就像有蜗牛爬出线条,留下细腻粘稠的津液。
下颚处不断坠落小雨珠。
定是如此。
双胞胎,另外一个是她孪生妹妹,选择妹妹不要她。
生她而不养,不如刚出生就掐死,如此她便不会害人。
要能知道煞气缠身,不如不出生。
慕容城伸手扶着她小肩,眼瞧她泪水打湿了衣襟,轻皱眉宇,捏出丝帕来擦拭她眼尾,轻声安抚,“不是的,许是你母亲迫不得已,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
再者,你还有父皇,有八位皇兄,有母妃……都是疼你,爱你的人,你看……”
“我不要——”沈清禾失声垂泪,视线如覆一层厚厚水雾,看不清眼前是人,抑或是皮影戏中纸片人,拭去泪珠骤然起身,呜鸣一声,头也不回阔步狂跑离去。
“云儿!”盛武帝猛起身之际,咔嚓一声,闪了老腰。
慕容城迅速扶住盛武帝缓缓坐下,担忧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