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餐具都被反复冲洗,直到光洁如新,不留一丝水痕,才被小心翼翼地、分门别类地放入橱柜。
看得旅人腿都站得有些发酸了。
他要是真当了家庭主夫,恐怕一天三顿饭加上这精益求精的清洁流程,就别干别的了。
“所有用具,均已清洗完毕,归置妥当。”他擦净双手,解开围裙,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汇报一项重大工程。
“辛苦你了。”旅人满意地回应。
“……”钟离并未移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干……干什么?有什么不满吗?”那目光让旅人后背莫名有些发凉。
“没有。”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神却仿佛穿透了时光:“只是……忽然忆起你初次踏足提瓦特时的模样。”
我刚到提瓦特的时候?
呃……那简直是黑历史合集!不堪回首!
“你、你还是快走吧!”旅人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暗自庆幸刚到提瓦特的时候至少穿了已经睡衣。
“副堂主。”钟离的声音低沉下去:“明日一别……再见之日,恐已沧海几度。千年如梭,光阴荏苒。纵是须臾重逢,亦当珍重以待。……如今思之,方觉昔年寻常相伴时,竟弥足珍贵。”
被他浸满岁月沧桑的低语,所感染,旅人想起来一首回到现实世界后,背了又背,忘了又忘的诗句:“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对!
我的情绪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这怪谁?”她立刻板起脸,抱起双臂质问道。
“怪我。”钟离坦然承认,毫无推诿。
“知道就好。”旅人转过身,背对着他:“走吧,不送。”
“旅人,保重。”他唤了一声,声音里是旅人最无法抵抗的沉静与温柔。
脚步声响起,朝着门口的方向。
旅人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去,洞天虚假的天空下,他独自走向玄关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可恶,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等等!”两个字终究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