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对付女人那般容易,臣就不愁了。”纪纲苦笑道,“就这十几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算是请示王爷了,真榨不出油水时,我就送他们去西天了。”
“够得上死罪吗?”一直没说话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白了他一眼,“太子身边的人,也就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不点头,你就能让他死?”纪纲又遭抢白,心中火起,只待发作。
几年来,纪纲揣摩着皇帝的心思,几乎把忠于建文的朝臣一一剪灭干净了,一人前边 抓,一人在后边审,磔、斩、流,灭族,籍没家产,成千上万的人或杀或为奴或远徙边疆, 陈、纪二人就是在这种罪恶的勾当中达成了某种默契,成为互相离不开的朋友。但陈瑛素来不喜欢纪纲的张扬,纪纲也不喜欢陈瑛装模作样的清高,犯属的礼物和家产陈瑛丝毫不沾,这就和纪纲的为人产生了极大的反差。既要为着某种交易沆瀣一气,又要在心里为自己的看不惯而较劲。
“皇上最忌讳的是什么?机密外泄,”陈瑛说,“外间为什么有了太子和汉王的水火不容,各有了一帮子追随的大臣?还不是当年有人泄露了内廷议论的机密,谁泄的呢, 除了当年内阁的第一枢臣解缙还能有谁?”
几个人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泄密的是已经战死、举家徙往海南的淇国公丘福,主要是黄俨所泄,惟有皇上不知情,所以,扣到解缙身上就是一等一的大罪,即使皇上不杀他, 也得流徙数千里,真是一语破的。纪纲偷偷看看陈瑛,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奇谋深断的“假清高”。
陈瑛接着说,“从已经下狱的人入手,让他们都承认解缙当年与他们定了攻守之盟, 要共推朱高炽为太子,在口供里再拉上蹇义、金忠、杨士奇、黄淮、杨溥。皇上一声令下, 这不就一网打尽了?”
高煦惊讶地看着陈瑛,若没有他,就没有赖以成事的三个护卫,如今,又是他一个“泄 密”的提示,就足以把解缙扔进火坑了,解缙若进了火坑,宝座上的太子还不同样烤着? 他身边的枚青、王斌包括朱恒,哪有这样的智慧?老附马王宁也是个心思简单的大饭桶,陈瑛、纪纲,各有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