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二卿认可,朕复何忧?就让他以工部都水主事身份随大本去山东,有了功绩再复职不迟;金纯随大本同往就是了。都督周长前同原吉治太湖,功绩显着,有目共睹,此次调来山东和大本一起治黄、理运,以五万官军辅助;另发民工多少你等实地看完再定, 明年二月会齐如何?”
“皇上圣明。”众人齐声道。
纪纲单独走进天牢时还不到一更。为着解缙,不得不把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们暂时舍 一舍,进到了这块永远也干净不起来的肮脏之地。纵然是寒气逼人的冬季,监舍的污秽之气仍不能散去,充盈着,氤氲着,直叫人心海翻腾,胸闷气短。斯时,更深鼓沉,万籁俱 寂,阴沉的天仿佛随时要砸下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带着雪花扫过巷道,更让人产生了某种大限临头的恐惧。随着狱卒一层层打开牢门,纪纲终于在最后一间狱室前停下了。
这是一间极低矮的房子,墙角堆了些乱草,蓬头垢面的解缙死一样卧在乱草堆里,大部分头发已经白了,满是灰尘和草屑,蓬乱不堪;眼睛浑浊而浮肿,一身的污泥和溃烂的 伤口散发着恶臭,老鼠的肆虐和欢快的吱吱叫声便是这屋里唯一的生气。
一阵乱哄哄开锁的声音,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老鼠们四下奔逃,纪纲蹑手蹑脚鬼一样闪了进来,一股子浓烈的霉烂腐肉的气味扑鼻而来,呛得他差点昏了,不自觉地倒 退了两步,定了定神,站住了。
“解公别来无恙?”解缙泥塑般窝在墙角,如同死人,没有一丝反应。纪纲坐在狱卒刚刚搬来的椅子上,阴笑道,“让解参议吃苦了,不过,气色倒还不错。”受了纪纲指使, 两天里,狱卒没送一滴水、一顿饭,解缙已是眼花缭乱,命若游丝,他实在是没有精神搭 理这个恶魔了。一年里,纪纲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