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不只是驸马,还是皇上派到甘肃镇守的前将军,是统御一方的大帅。你李彬愿纵寇,不为皇家着想,我不愿,我宋琥一人照样能请皇帝出兵。”
“恭候驸马爷佳音!”李彬轻蔑地一笑,转身离去。 宋琥气得把帅案擂得山响,震得案上令箭筒乱蹦。 这个冬天,他终于可以天天热身了。 永乐先是接到了宋琥的奏章,隐去了自己激怒老的罕而致其叛逃的诱因及李彬截击获胜的情节,只说老的罕突然叛去,袭击卫所,杀死指挥使,遁入赤斤蒙古卫,自己数次索 人被拒,还说二寇已协谋,明春必反。又说李彬纵寇,不予协力,包庇塔力尼,实为养痈遗患,建议皇帝先发制人,速速发兵征讨。
永乐半信半疑,番人虽无信,老的罕也不会无缘无故叛去;塔力尼那么真心归附,又何必要叛?踯躅间杨荣进殿,面有戚容,永乐并未注意。杨荣看了奏章道:“陛下莫急, 好在皇上还在西疆遣了别将,臣估计李彬的折子一、两日就到了,看他怎么说。”
正说着,黄俨送来了通政司转来的来自边关的急折,果然是李彬的。叙述了西宁侯激怒老的罕而致其叛逃、自己闻讯截击大获全胜的经过,并叙及塔力尼数年来忠心耿耿为大明守边,或可一时糊涂收留老的罕,建议皇上降旨赤斤蒙古卫,责令塔力尼交出老的罕。
“皇上,同一件事果然两个说法。”杨荣已猜到了事情原委的六、七分,“不究原因, 塔力尼收留了叛逃的老的罕是实,关键是怎样处置。”
杨荣虽没说驸马宋琥之过,永乐心里也早已明白,从御案后站起踱步道:“宋琥竖子, 去之时朕反复叮嘱和异族、异部慎重相处,刚刚几日就生出事端,又和老将李彬生出龃龉来,以后又将如何立足?朕要降旨切责。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给宋琥,同时也给自己留点面子,“若二寇果真相结,再联他部,成蔓延之势,就被动了。朕思虑着宋琥所谓调兵之事也不全无道理。”
“皇上以往多言大兵不可轻动,尤其是边疆,”杨荣心里着急,南疆打着,北疆动荡着,西疆再打起来,大明有多少国力整日应付战争啊!“今日怎就轻言调兵呢?李彬并未说二寇已结,明春必反,驸马所言也只是推测,臣以为李彬之议可以考虑,先礼后兵最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