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尚方宝剑熠熠的,闪着寒光。 塔力尼也思虑清楚了,送走明使,他命人备好酒肉,将老的罕找来,一轮一轮地筛酒而不说话。送行酒吗?老的罕已经明白,轻摇着大大的脑袋,连声叹气。酒至六、七成时, 塔力尼微有醉意,终于可以把话说出来了,但黑而褶皱的脸上还是充满歉意:“我自归附 以来,大明皇帝待我不薄,少了无数纷争战乱不说,只是赏赐的牛羊、钞币、服饰就够我 一家人享用几辈子,故我塔力尼不能对不起皇帝,辜负了照拂我的温暖阳光。你我交往十 几年,马高镫低的时候相互托一把,说来也算至交,今来相投,我塔力尼又不能对不起朋 友。我的兄长,弟弟舍了这条命陪着你没关系,可咱这部族几年来生息繁衍,加之小部来 投也有两千多人了,弟弟一人随你,这两千人就都没命了。我们虽未结成安达,但好兄弟 把话讲在明处,孰重孰轻哥哥自然明了。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抛弃你和你的全家,哥哥愿去 哪儿,我塔力尼冒险相送,多赠冬衣和牛羊驮马……”
“别说了,”老的罕突然拦住塔力尼的话头,再不叹气,面色血红,瞪起鱼眼,开始撒泼,“绕来绕去有甚用?直说了,不就是要赶我走吗?白毛风加上鹅毛雪,你是往死里逼我,这就是你的兄弟情谊!告诉你,老的罕哪儿也不去,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把我绑缚南朝献给大明皇帝,我死也让你立个大功。”仰脖喝下一碗酒,老的罕摔碗而去。
塔力尼僵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他的心中竟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为保全他十几人的性命而搭上数千条性命吗?也根本不能保全。难怪大明皇帝敕书上说他是利欲熏心、不知廉耻、不记他人恩典的小人,今日所见果不其然,真面目露出来了。 塔力尼欲哭无泪,看着剩下的酒肉,呆呆在桌旁坐了一个多时辰,却不知如何是好。
那日的谈话不了了之,塔力尼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