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一连串的质问,让永乐气往上顶,不知如何作答,在高煦的问题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恶果今日终于不情愿地尝到了。“朕没有你这个儿子, 没有——”
“皇上又错了。”高煦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童年时硬着头皮灌进的那点文墨瞬间都聚 拢过来,变成了针对皇帝犀利的质问,“说忤逆不孝,大逆不道,那首先是陛下。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可皇上呢,做臣的时候就没去死,反而以靖难之名,举反叛朝廷之旗,夺了太祖皇帝传给建文帝的江山,这不是大逆和忤逆吗?你若说没我这个儿子,那救驾之功就没有我,说不定你当年就死在乱军之中了,也就没有你今天这个威仪天下的皇帝,不是你没有我这个儿子,而是没有这个儿子,就没有你的今天!”
“混账东西,来——人,来人!”永乐当皇帝,包括做燕王,这么多年,谁敢这样当面顶撞,谁敢这样指着鼻子和他对质,揭他讳莫如深的老底,揭他层层血肉覆盖下的疮疤, 没有,从来没有,而他的二儿子——汉王朱高煦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此时,他已气得手脚乱抖,不知所措,抓起一个玉如意镇尺,砸向高煦,高煦一躲, 镇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粉粉碎了,就像他曾花在高煦身上的心血,就像他父子二人的关系,一切都粉粉碎了。
张杌、腾定等十个侍卫冲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竟不知所措。永乐颤颤巍巍:“把、 把这个逆子褪去亲王冠、冠服,囚到、到西华门内,朕要废了他,朕要杀了他。”
三天以后,皇太子朱高炽细致了解了那日发生的一切,暗暗露出喜色,在这一场争斗 中,他已经胜了。他不需要痛打落水狗,也没那个必要,他要继续使用他仁者无敌的杀手 锏,让父皇、让天下人看到皇太子朱高炽的大度和宽仁厚德。
估摸着父皇的气已消了,早朝后,高炽拖着尚还虚弱的身体来武英殿便殿见永乐,尚未言事已热泪滚滚:“父皇在上,儿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高煦言辞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