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治得彻底没了脾气，刚刚心口升腾起的火气也灭下去大半。
蒋野强行将寸头塞进我的手上，扯着我的手掌心摸了摸，像是在摸一只乖顺的小狗。
他脸颊微红，语气也带上几分别扭。
“其实，我也是初吻。”
说着，他又昂起头，微红的眼里布满了稀碎的光，晃眼又夺目。
“这样，阿离有开心一点吗？”
优越的面目折叠度，分明是痞气嚣张的长相，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装可怜。
眼角的那一抹红色，中和了长相带来的凌厉感，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破碎的美。
即使明知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可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漏跳了半拍。
我没吭声，站起来把身下的衣服抽出来，丢回他身上。
硬邦邦地憋出一句：
“太晚了，先回去吧。”
说完，我就自顾自地往前走，朝着人群的方向移动。
身后传来一声浅笑，带着浓浓的愉悦，和些如释重负。
就这一会儿功夫，刚刚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就早早地散开了。
水泥路上，只剩下一堆啤酒瓶子和五彩的发带，孤零零地丢在路边的草地上。
狂欢后的空虚接踵而至，我坐上摩托车，在副驾驶座直愣愣地凝视着远处的地平线，所有的光亮顺着道路往前方汇集，直到彻底陷入黑暗。
夜晚的风依旧很冷，蒋野从背包里掏出一件厚厚的棉服，套在我身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激动。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明天我保证和你回去上学。”
他说得信誓旦旦，眼角眉梢都是严肃。
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秦澜说过的那些话，萦绕在心头好几天都疑问，当下脱口而出：
“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蒋野的手微顿，英挺的眉毛皱起，表情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我继续刨根问底：“是因为和继妹吵架吗？”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捏在手里。
我看见他要去找打火机，下意识摁住了他的手，语气平静：“别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