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母亲只作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最不文雅的事情,是拿书丢她父亲。
姜晚笙有些惊到了,生她之前,母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一轮高挂,千里清光。红妆翠盖,风拂云裳。”宁妃拈了锦盒里第二张纸,娇娆地摸摸鬓发,“陛下,臣妾喜欢这一首。”
皇帝温柔缱绻地着看她,眸子眯了眯,近乎痴迷,待宁妃转过头来,他的瞳孔散开。
“朕没猜错,这首是裴卿所作吧。”皇帝接过诗看台下。
裴景起身,温文尔雅回话:“陛下慧眼。”
汗血宝马赐给了裴景。
宫女太监陆续送上蒸熊掌,鹿筋冬笋,鸳鸯红枣烧鹅……
姜晚笙没动筷,神思恍惚,直到,她看见了沈卿玦,白衣皎皎,临立殿前,手执一张弯弓,丰姿如玉。
一双丹凤眼,本是魅惑,在他脸上却清冷的不像话。
姜晚笙心跳猛的颤了一下。
脑海里闪过一幅场景,残旗污血,遍地哀嚎,长街之上,一银色铠甲的男人,骑马拉弓,利箭破空而来。
她回过神,眼睛一抬,听清了关山茂说的话。
百步之外,设有一张圆形靶,内置机关,一箭射中圆心,则顷刻间焰火齐发,焮天烁地。
皇帝坐在最高的台上,许是筵席近尾声,显得心不在焉了。
台阶下的第二层平台,沈卿玦执弓,身后的太监恭恭敬敬,捧着森冷的箭羽供他挑选。
席间有人醉得神志不清,“听闻裴翰林文武双全,可也能百步穿杨?”
“咱们盛朝若要提起少年英才,必把你与太子殿下并列,秋狩将即,裴翰林不妨也展示一下箭术。”
“刘尚书,您醉了。”
裴景并不答他的话,嘱咐身后侍奉的太监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来人,给裴翰林取张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