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时分，城外的大片营帐中，满头大汗的火头军们忙活了半天，终于赶在天黑前将一锅锅热气腾腾的菜粥抬到了军营中。
一个老兵油子沿着碗边嗦了一口，只见菜粥里掺杂了谷物、肉丁、蔬菜，腹中饥饿，正想继续猛灌一口，突然砸吧着嘴巴，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朝着还在打饭的火头大声道：
“我说老火头，今天的菜粥怎么吃着有些苦涩？”
“对哦，你不说我还没品出来。”
被大家盯上的火头军停下手中动作，苦着一张老脸摊了摊手无奈道：
“这城外粮食运送困难，已经在省着用了，那些外出伐木的小队特意采集了一些山间野菜来添补食用，味道是难受些，不过听说明天从杭州来的运粮小队就要到了，到时一定给各位军爷做顿好的。”
“都给我安生点，谁家以前没啃过野菜，这点苦都受不了，有菜有肉的赶紧吃。吃完休息，马上就开战了，养好精神给我好好表现，攻下睦州包管大鱼大肉酒菜伺候。”
一个副都头严厉地呵斥身边这些平日里惯坏了的士兵，当了几年大头兵就忘了以前的苦日子，作为表率咬上一口手中的粗面饼，再就着碗中的菜粥，呼噜呼噜三两下就干完了晚餐。
细细品味，感觉齿间除了粮食的香醇、肉沫的鲜香，确实有一丝淡淡的苦涩，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嗯？今天的菜粥为何有一股异味？”
指挥使王禀端坐大帐内，作为童贯童枢密麾下的一员心腹大将，南征方腊这样建功立业的难得机会自然少不了他，这次他亲率一万精兵南下数月，至今没有参与过像样的战斗，眼见不伤一兵一卒就能取得平叛功绩，还真有些手痒难耐，不过想到童大人昨夜透露的军事安排，心中顿时笃定了不少。
桌上摆列了十几份酒菜肉食，只是出于习惯品尝了一口兵卒们的菜粥，就被他一脸嫌弃地推到了一旁，左右伺候的亲兵赶紧小声解释。
“听说是军中粮食有所短缺，特意采摘了一些野菜进去，军士们略有抱怨，并无大碍。”
“也罢，大军准备多日损耗难免，传令下去让将士稍安勿躁，破了睦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