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隋朝人,正是试图在异乡建立势力的虬髯客。
此刻得胜王望着地平线,嘴角的笑意愈发森冷,仿佛已经看到了十字架上那淋漓的鲜血。
虬髯客踮着脚站在土坡上,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却仍强撑着满脸堆笑。
他挥舞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谄媚:
“慢走啊!祝你们旗开得胜!”
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联军远去的背影,掌心却在袖中攥出冷汗。
作为流落异乡的隋朝人,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乱世中,自己的身份是催命符。
直到联军的尘烟彻底消失在地平线,虬髯客紧绷的肩膀才骤然松懈。
他蹲下身,颤抖着摸出腰间酒葫芦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他直咳嗽,却笑出了声:
“到底是躲过一劫。”
同时,虬髯客也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混战里渔利。
隋朝若胜,他便摇身变回 “大隋子民”。
若败,这吐火罗的群山便是他最后的退路。
他可以继续当土皇帝,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然而这份侥幸还未捂热,远处突然传来铁蹄闷雷般的轰鸣。
虬髯客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举到唇边的酒葫芦 “当啷” 坠地。
他望见得胜王麾下的将领骑着浑身披甲的战马,向着他这边疾驰开来,身后数百具装骑兵的长矛阵列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糟了……”
虬髯客喉间挤出的呢喃几乎不成字句,踉跄着后退半步,突然转身狂奔。
一路跌跌撞撞返回到家中,虬髯客连粗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便直奔后院而去。
沿途,那些异族妻妾子女纷纷出声招呼,可他却像着了魔一般,对他们的声音、身影全都视而不见。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得胜王既然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带着异族妻妾子女一同跑路,无疑是自寻死路。
倘若他跑路到大隋,被武信撞见这一家子,依照军中规矩,必然会下令将他们全部斩杀。
“走,快走!”
虬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