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凌开始沉默,眼中多了一丝无措,云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师尊徒儿说错话了。”
广凌则温声道:“看你说到人间,两眼放光的样子,为师就知道留不住你了。你志不在怜山,理应去人间走走,怜山只会压制你的天性。但为师还要守着怜山,就不能陪你一起了。”
云荷低沉着头,不应理会。
广凌喝下一口凉茶,淡淡道:“茶凉了,你替为师再倒些吧!”
云荷拿起湿布提起茶盏,亲身为他酌了些茶水,“师尊,弟子并非想下山,只是想和师尊一起去而已,但徒儿也深知师父有自己的清规戒律不会轻易逾矩,所以徒儿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师父身边。任人间烟火盛了又凉,终究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唯有师尊在身边,我才觉得踏实。”
就这样,云荷收敛跳脱的性子,陪在广凌身边几百年,但广凌从未觉得这是一种自由的陪伴,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云荷再没有先前的天真活泼,而是多了一些呆笨和执着。
他每每在下雨时,看见云荷将自己装进水缸开出金莲,他就会在雨廊里看着,莲精这种生物,在诗人笔下是出淤泥而不染,怎的在他院落里,确实只有趣呆笨的小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