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商缓缓抬起头,用那紫藤色的绢子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每一次轻柔的触碰,都好像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无尽的哀伤和痛楚。
然后,她挪动双膝,慢慢地跪倒在了广凌的身前。
“我听闻,那混沌不死不灭,只能将其镇压在锁妖塔中,削弱了其大半法力,才得兽身,吏官将此兽称为梼杌,位列四凶之力。”熙商极其哽咽的声线,还在极力向云荷道清缘由。
“广凌以身祭塔,三魂六魄惧损,如今已经算是个活死人了,再无生还可能。”
云荷濒临崩溃,她不久才向广凌诉说心意,还想等他一个答案,可如今神妖永别,他再也不会说话了。
云荷哭得很厉害,这些日子积压的泪水此刻都肆意流出来,“我不信,师尊你看看我,我是云荷呀,你说说话……”
熙商不再阻拦,直至天光乍现,日头上了三杆,怜山恢复了往日的佛光照山,她手中的不再是要抄录的竹简,而是广凌冰冷的尸骨。
他身未灭,但人已经不在了。
“师尊,你睁开眼看看我,我那日跟你说的是胡话,我以后不说了,再也不会对你胡作非为了,你回来好不好。”
天地茫茫,再无人回应她的专属情话。
日落西山,直到天官纷纷赶来,要将广凌的尸身放入神官枢,会以最高礼仪对待,但云荷却拒绝了,她抱着广凌的尸身久久不撒手。
云荷背过身,不想看着他们,只是淡淡道:“师尊与我一道在怜山诞生,死后落叶归根,自是要葬在怜山的。”
几位仙官不好推辞,略劝解了两句,留下一具水晶棺,便各忙各去了。
云荷小心翼翼地将广凌背起,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朝着雨怜殿走去。一路上,她的心都紧紧揪在一起,担忧与心疼交织成一片沉重的阴霾。
终于抵达雨怜殿,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派冷清景象。曾经热闹温馨的宫殿如今仿佛失去了生机,没有丝毫烟火气息。云荷无暇顾及这些,满心满眼都是广凌。
她默默地走进寝阁,轻柔地将广凌放置在床上。然后,她打来一盆温水,仔细地为他换下沾满鲜血的衣裳,并轻轻擦拭去他脸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每一个动作都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