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自己先想到的却是崔季。
陆映自诩爱她,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过。
他心里藏着江山,藏着是非黑白,她在他心里永远无法排在第一。
肯不分对错地帮她之人,世上大约也就只有一个崔季。
沈银翎凝视长明灯,心思又重几分。
霍明栩扳着手指头。
干干净净只爱她一人,这一点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却是有些困难。
他还有阿姐,还有祖母和霍家……
偏偏阿姐又和郡主姐姐不对付。
霍明栩在心底叹了口气,只能寄希望于表哥能说服阿姐。
沈银翎和霍明栩离开之后,陆映从帷幔背后现身。
他是君王。
自幼跟着老师学习帝王之术,一生克己守礼不越雷池半步,沈昭昭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例外。
可是她还想要更多。
如何给她更多呢?
她要无条件的爱,无条件的忠诚。
对一个君王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佛堂昏暗,年轻君王的影子倒映在地砖上,锋利而又寥落。
他注视崔季的牌位,良久,突然拔出腰间佩剑。
寒芒闪过,刻着“沈昭昭之夫崔季”几个字的牌位瞬间分崩离析。
…
另一边。
沈云兮离开盛国寺,哭哭啼啼地直奔沈国公府。
“娘!”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氏,又哭诉道,“我手头只有三万两纹银,如何还得起十五万?娘你一定要帮我呀!”
秦氏痛心疾首:“都是沈银翎那个贱人的错!当初咱们就该在大牢里弄死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云兮擦了擦泪水,“娘你手头还有多少钱?”
母女俩点了点账本。
沈云兮的许多首饰都是宫中之物,无法变卖成现银,其他能变卖的杂七杂八加起来只能凑到六万两,秦氏手头的现银只有两万两,若是变卖首饰、田亩、商铺等家产,三天之内倒是能凑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