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一定要休息。”白梨决断地将他轻轻压在床上。
他听了她的话,像个乖巧的大孩子,躺下来,却还是盯着她。
她指腹轻轻将他的眼皮抚闭起来,俯下身,垂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乖,好好睡觉,睡醒了再说。”
这一夜,白梨一直守在他身边,幸好,他体质很好,伤口重新处理过,没感染,也没像上次那样发烧。
天快亮了,白梨困得不行,才趴在床边睡去。
再等她醒来,发现床是空的,心里一空,刷的起身,下意识就跑出帐篷,到处找起来:
“烈哥……”
却到处都没看见他的人。
所以,他不会是还在生气,所以又跑了吧?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一颗心重重跌下来,失望不已。
昨晚就像一场美梦,梦现在醒了。
就在这时,声音传来:“白梨。”
她心脏一跳,只见邢烈从不远处走过来,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
“你伤还没好,到处跑做什么?就算走,也得等伤势好些早走!”
他看她心急如焚,就像个被骂了却还很开心的孩子:“我只是去检修了一下车。”
昨晚他坚持要来洛丰确定她的情况,小周连夜开车过来,天太黑,车子和地震后的碎石碰撞过,所以早上过去看了看。
说着,又凝视她:“我不走,哪里都不去。”
白梨心中一动:“你不生我的气了?”
他端起她下巴:“我从来没生你的气。”
他也以为自己生她的气,可昨天得知她也来了震区,得知她可能被活埋在三里沟,他才知道,他对她,从没生过气。
那一刻的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希望老天让她活下去,用他的命代替也行。
从头到尾,他只是气自己而已。
他气自己为什么明明她有心隐瞒,他还没法恨她。
气自己的不争气,气自己在她面前,可以舍弃一切以前建立起来的规则。
她,就是他的规则。
在她的生死面前,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