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纸叶在空中飞舞,稀稀落落,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如同雪花一般轻盈地飞扬。
张文强顿感大事不妙,抓过其中一张纸,粗略翻了翻正反两面内容,竟然差点被气到背过气去;只见其上标题赫然用红色的大字写着:
厂长袁向阳勾结腐败分子,八百万国有资产挥霍一空!
传单的正面是黄底红字的大横排标题,背面是袁向阳在滇南与茶花集团谈判时接受超规格宴请招待和情色服务的文字内容。
“这完全是不实之词,是彻头彻尾的污蔑!我没有勾结什么腐败分子!”
袁向阳也反应过来,粗略看完了传单的内容后,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尽是赤红之色:“艾金钟,你他妈找死?你他妈找死!”
技术副厂长祝桥平日几乎不参与厂内的政治斗争,但此刻也忍不住轻声嗫嚅道:“这些传单……都发给谁了?”
艾金钟的眼中丝毫不见畏惧,反而尽是理智的疯狂:“我发给了全厂一万两千八百名职工,发给了市委市政府所有处级以上领导,发给了石梁一百八十万市民!”
她顿了顿,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嘶哑着怒吼:“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此贼不除,厂祸难宁!”
会议室内九名党委委员,只有艾金钟一人是女性;但她的目光所至,本该站出来附议的七尺男儿们却纷纷低下头来,不敢对上她燃烧着怒火的眼眸。
“好,好!艾金钟,你自找的。”
张文强忍着内心的震撼与恐惧,抹了抹鬓角的汗水,出言威胁道:“人渣败类,你简直毫无党性,毫无纪律,毫不服从!对厂党委的决议置若罔闻!艾金钟,我要上报市纪委,开除你的党籍……”
“你还敢在我面前侈谈党性!张文强,在你污蔑我丧失党性的时候,有一万两千名工人因为你们的愚蠢,被迫忍饥挨饿!你既没有作为工人先锋的党性,也没有同情群众苦难的人性,你他妈就是一只没心没肺的畜生!”
艾金钟声色俱厉地将心中积压都愤懑倾泻而出,旋即站起身来,不管不顾地推开大门。“张文强,我等着你开除我的党籍。”
她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