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空洞无神,直直地盯着前方,却似乎什么也看不见。那原本应该充满智慧和决断的目光,此刻却变得迷茫而失焦。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秘书早已离开,原先围绕在他周围的厂领导们也对他如同瘟疫一般避之不及,独留他一人在办公室内发烂发臭。
窗外,惨白的探照灯光透过窗玻璃,如同一道冰冷的箭,直直地射入了室内。那强烈的光线,无情地映照在袁向阳的脸上,使得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灰败,毫无生气。
袁向阳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岳望北站在办公楼的台阶前,一脸严肃地向在场的职工宣读市委决议的情景。
当这位政法委书记读到:“根据市委市政府的决议,免去石梁柴油发动机厂党委书记、厂长袁向阳的职务”时,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层。
袁向阳的耳边,回荡着群众们的叫好声,那声音像一把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他不禁想,自己真的就那么不得人心吗?他为这个厂子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没有功劳,总归也有苦劳吧?可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如今都变成了冷漠的旁观者,甚至还有些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的失败。
这群永远喂不熟的白眼狼!
袁向阳在心里暗暗骂道,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想到这里,他不禁埋怨起自己的老上级康乐。若非这位靠山始终无法坚定意志,为他在柴机厂的施政提供支持,事情怎么可能闹到今天这番田地?
要是早把日化厂的土地产权也一并交给自己,说不定这场劫难根本就不会存在!
想到这里,袁向阳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气愤造成的红润:他既恨柴机厂的职工无理取闹,毫无奉献精神和大局意识,更恨康乐给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