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能卖了宅子,还去欠债。
沈家夫人带着两个儿子与柳家告别,搬去了两条街外的一处小院。
良时送给嬿婉一个木盒,里面是自己常用的刻刀和仅剩的几块好石头:“以后我得专心读书,早日考取功名,侍奉母亲,照顾幼弟,大抵没有闲暇再篆刻。”
嬿婉仿佛一夜长大,懂得了书上“人事易分”的意思。
她接过木盒,轻声说:“会好起来的,良时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年温润舒朗的眉宇之间,染了几抹悲戚孤冷,再如何掩饰,都遮掩不住。
“会的。”他轻声说,对嬿婉,也是对自己。
……
冬日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沈家夫人来了柳家。
嬿婉得知后,心怦怦地跳,嘱咐丫鬟小霜:“快去听听墙角,孙姨为何事而来。”
小霜笑着打趣:“还能为什么事呀?小姐你和沈举人的婚事呗!”
嬿婉佯怒:“再不去扣你月钱!”
小霜装着害怕的样子,撒腿就跑。
果不其然,沈家夫人的确是为两人的婚事而来。
今年秋闱,良时中了举,落魄的沈家也有了底气。
按理说,待明年春闱过后,沈家再上门求亲最合适,无奈嬿婉已十七,过完年便十八了,怕被人先定了去,故而沈家等秋闱结果一出,便来商议婚事。
“我听夫人的意思,这门婚事她是满意的。”小霜说。
嬿婉怦怦的心跳缓了许多。
娘亲怎会不满意?良时哥哥秋闱名次靠前,春闱极有可能中进士,与其到时候被榜下捉婿,不如先将婚事定下来。
不过,这事娘亲满意不算,得父亲同意。
也不知怎的,父亲自打沈叔叔离世后,对沈家冷淡了许多,良时哥哥考中秀才,与孙姨来家中拜访,父亲都没有面客。
想到这里,嬿婉又有些忐忑。
但父亲这两年生意起起伏伏,他好几回都提及“若是家中有人做官,事情便会顺畅许多”,只要良时哥哥中了进士,父亲定然会满意的。
这么一想,嬿婉就又宽了些心,只更乖巧地讨好父亲和娘亲。
帝京的雪一场接着一场,今年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