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忽然问他:“你说的莫不是‘黄粱城’?”
小贩沉浸在回忆中,“是啊,我们村离黄粱城可近了。不是,你怎么知……”
扭头一看,只见男人脸色骤变,寒声逼问:“你姓什么?”
小贩摸不着头脑,也不敢撒谎,实说道:“我,我姓元啊!”
“我们那个村,大部分人家都姓元,附近的就叫我们‘元家村’。”
“又因为村外有条清粼粼的小河,家家户户都从河里引水灌溉庄稼,洗衣做饭,靠水吃水嘛,所以村子还有个官名,叫‘灵溪村’……”
天大一个玩笑。
一点也不好笑!
旱魃一脚踏上甲板,踩住船尾,伸手攥住小贩的衣领,把他活活拖到跟前,竭力压着某种极端的仇恨,“你说你是灵溪村的人,你可知,灵溪村后来怎样了吗?”
孟婆一看势头不妙,立马跳船,一头钻进水里,变成一条大鲤子鱼,既不游走,也不靠近,只在她自以为安全的水域徘徊。
小贩听得“喀嚓”一声,那比玄铁还结实的阴沉木竟被踩断,瞬间吓得两股战战,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结巴道:“壮,壮士,你这是……怎么了?”
他是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就把人给惹急了呢?!
“要不猜猜看,你的后世子孙,是什么下场?”
他得到的只是一句似是而非的反问。
嗓子干得哽了哽,才说:“我……我咋能猜到呢?我都死三百多年了,哪知后人是什么光景?”
“我当年是被征召去做民夫,中途发生意外死了的,朝廷的监工是个狗官,灾情隐瞒不报,孩儿他娘都不知道我是死是活,说不定早就改嫁了。”
“我连坟都没有,就埋在荒郊野地,从来没收到过家里人烧来的纸钱,也没人记得念叨念叨我,跟我说说阳间的事,我对上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啊……”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旱魃一字一句道:“他们被一个叫李停云的人杀干净了。”
“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你不是还在自己的摊子上,兜售号称是他炼制的仙丹,欺世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