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特别会做人,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还八面玲珑的生意人!他那点家资,跟城里人一比,就不足为道了,但他很快就和季家搭上了线,身家地位水涨船高,没几年,就成了我们灵溪村族谱单开一页的名人。”
“可以说,季家对元家有大恩。元家跟季家处成了世交,宅子都挨一块儿建,主人之间经常走动,两家下人之间也有来往,不然我哪来机会机会参加你小时候的抓周宴?”
旱魃话音更加讽刺了,“忘恩负义的人,更常见,根本不足为奇。”
“但,但还有一件事,我就觉得特别……特别‘神奇’。”
小贩不知该怎么形容,“或者说,很巧,很怪。”
“我在京城服劳役的时候,远远地见过当朝‘国丈’大人一面。听说他是妖后不知道打哪儿认的干亲,就连皇帝都尊称他一声‘岳父’,无论多大的官儿见了他都得下跪!”
“国丈大人风光得很,穿着大红大紫的官袍,代替妖后巡视还没建成的朝天宫,站在汉白玉砌成的台阶上,叽里呱啦宣读懿旨……我一句都没听懂,还是听监工说,皇后嫌工期太久,要再调拨一大批人去山上采石。”
“监工还说,这就叫‘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累死一批又一批壮丁,庄稼都没人种了,吃不饱饭,老百姓是要骂娘的。”
“但皇帝不管这些,他只管讨美人开心,皇后娘娘得宠,说想要住进世上最雄伟、最华丽的宫殿,皇帝就算累死自己所有子民,也要满足她的心愿。”
“哎,真是昏君啊。明明以前,他是个人人称道的好皇帝来着。”
“我小时候,黄粱城里城赶大集,一钱能买三个饼,长大后,我到京城一看,天子脚下,竟然躺着好多饿死的人,别说手里没钱,就是揣着金元宝,也买不到一个饼了……”
“跑题了。”旱魃提醒他:“你可真能扯。”
“嘿嘿,确实扯远了。年纪大了就这点不好,一说到从前,根本停不下来,以前跟我唠嗑的人,都喜欢听我讲故事,可时间一长,他们觉得我翻来覆去只会说那点破事,就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