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在我眼里,她就跟你姓季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既不是她的夫,她也不是你的妻!
季辞璋真想站起来扇他俩嘴巴子。
然后,仰天大笑出门去。
但他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只能憋屈地说:“她很好……不是,她,她……”
她跟着他,其实并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苦日子过得像神话里的刑天大将,没有头。
在故旧兼情敌面前,他感到无地自容。
愈发抬不起头了。
“不用你多说,本官多少了解一些。勉为其难,跟你走一趟吧。”
县太爷莅临灵溪村,朝族亲们发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事情就了了。
季元宝的小命保住了,但他被他爹揍得不轻,好几天下不来床,他不记得姓元的是怎样风风光光地来,又是怎样风风光光地撤了,只记得他娘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也正是从那天之后,他爹的疯病更严重了,而他偏偏是个喜欢惹事生非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总有办法把他爹气到七窍生烟。
“病情”反复磋磨之下,季辞璋白天尚能勉强自控,一到晚上,那完了,他不喝酒,就睡不下,一喝酒,又没个人样,大吼大叫动手动脚。
火烧祠堂事件,打碎了季辞璋对季元宝所有的信任,往后小东西再闯了什么祸,季辞璋都不会听他半句辩解,即便错不在他,罚他也得受着。
俩人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之情更加薄削羸弱,柳轻絮夹在中间,很不好受。
为娘的当然最不忍心儿子受伤,柳轻絮总是护在李停云跟前,季辞璋的巴掌一下落到她的脸上,俩人都怔住了。
李停云拼命推开他。
他反了天了,对着他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爹用手抵住他脑门儿,就叫他短胳膊短腿无计可施,一通拳脚下来,连衣角都没勾到。
他恶狠狠地瞪着他爹。
季辞璋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终是恶声骂出了那句:“祸家孤煞!”
“他不是!”柳轻絮立即反驳,高声道:“你清醒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