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解释权”五个字,像五根冰锥,狠狠扎进小缘的胸膛,也扎进了操场上每一个学生的心底。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那白纸黑字、冰冷无情的“解释权”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如同螳臂当车。
叶凌霜合上手册,动作一丝不苟。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明显的讥讽,望向眼前的小缘用冷淡的声线嘲笑道:
“只是天天替人家跑腿,真拿自己当成学生会的人了?”
说着,叶凌霜的目光僵立如木偶的小缘,扫向下方死寂一片的d区看台。那些刚刚还热血沸腾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惊惧、茫然和一种被无形力量扼住咽喉的窒息感。飘落的彩色纸带安静地躺在他们脚边,像一地破碎的、无人收拾的狂欢残骸。
他不再言语,只是微微抬手,对着衣领的麦克风,清晰而简短地下达了指令,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后的风纪委员和这片死寂的操场听清:
“d区三排五座区域,纳入重点监察名单。所有收缴物证,编号封存。后续…”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凌,缓缓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学生,“依据手册细则,进行个人行为评估。”
指令结束。他不再看立在原地的小缘一眼,转身重新面向操场中央。身姿依旧笔挺如标枪。
《运动员进行曲》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催促着下一个方阵前进。然而,整个操场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方才的喧腾与热烈仿佛被瞬间抽空,只留下一种沉重的、被严密监控的压抑。其他班级方阵的口号声依旧响亮,却失去了灵魂,变得机械而空洞。看台上,再没有人敢随意站起,没有人敢挥舞手臂,更没有人敢发出任何超出“规定”的声响。
只有零星的、小心翼翼的掌声,如同垂死病人的微弱心跳,在巨大的寂静中苟延残喘。
而此刻,叶凌霜站在主席台边缘,如同一个沉默的黑色坐标,清晰地标注着旧秩“热情”的死亡与新秩序冰冷的疆界。阳光落在他肩章冰冷的银徽上,反射出刺眼而绝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