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留步。”
沈棠宁望着那边低声交谈的两人,明媚炙热的阳光穿过树枝缝隙变成耀眼的光斑,跳跃在她眼底。
她缓缓扯了扯唇,凉薄而讥诮。
……
方姨娘的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沈熹微当场抱着方姨娘痛哭出声,她尚还在昏迷中,对这一切还不知晓。
而且她被指控买凶杀人,醒来之后也要面临牢狱之灾。
被悲愤笼罩的沈熹微顾不上尊卑,冲到沈昌面前质问:“姨娘为了父亲辛苦十月怀胎,一直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可父亲却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亲手扼杀了这个孩子!”
沈昌瞳孔一震,抬手甩了她一巴掌,语气含着震怒:“孽女,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我平日是不是太惯着你!”
沈熹微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眼底忍着泪意:“女儿说错了吗?”
“你还不住嘴!”
沈棠宁没心情继续围观这一出闹剧,扶着沈夫人出了京兆府:“我送母亲回去。”
马车上,沈夫人神思恍惚:“我到今日才算彻底看清了你父亲,自私冷漠,唯利是图,我当初怎么就嫁了他?”
沈棠宁唇角轻抿,搭上她的手语气柔和:“现在看清也不算晚,娘之前说要与父亲和离……”
沈夫人目光冷了下来:“自然不是说说而已。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绝嗣的?”
沈棠宁微微一惊,眼神试探地问:“娘的意思是,父亲他?”
沈夫人唇角挽起笑意,却透着股冷:“既然下定决心要与他和离,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你也已经嫁了人,可阿辞始终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脉。”
若是她离了沈家,以方姨娘的心性和手腕,她担心阿辞会吃亏。
沈棠宁福至心灵:“所以娘早就做好了打算?”
“府里的卫姨娘有个缠绵病榻的弟弟,我替她弟弟治病,她自然什么都得听我的。”沈夫人眸光闪过一抹嘲弄,“想让沈昌断子绝孙那还不容易?”
她过去是懒得计较,所以才会任由方姨娘蹦跶。
可这两人,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