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点经风吹扫,急一阵缓一阵,不间断地砸在窗玻璃上,“乒乒乓乓”。如果没有风,雨点儿落地的声音,以窗户封闭之好,住在楼上的祖万秋根本听不见,不会知道天上已经下起了雨。
夜雨将祖万秋的思绪引到前不久杭州一桩杀妻的案子上去了。那个人高马大,相貌堂堂的丈夫半夜趁着雷雨声,将自己的妻子碎尸后冲入下水道。案子最终破了,但是手法雷同,手段相似的案子并不是今天才有,千百年来,碎尸案时有发生,并没有因为警方的侦办手段升级,检测设备技术含量提高而绝迹,罪犯却无所畏惧,甚至铤而走险,更加凶残。往前数,1994年的时候,金陵大学的碎尸案倏忽二三十年过去了,警方连个罪犯的影子也没有找到。这些说明了什么?
祖万秋明白,自己把持有所谓闻德普强奸罪证的事儿说得为时过早了,起码不应该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在如此密闭的空间把它说出来。要是闻德普认定自己已经走投无路,起了灭口的杀心,趁着这个雨夜将她的碎尸冲进下水道,或者绕过门卫,翻墙而出,把她的尸块儿投进几十公里以外的大运河,再或者,投进乡村旷野里一些废弃的机井,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儿。
想到这儿,祖万秋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又惊又怕,悲从中来,鼻子一酸,马上就泪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