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李文祥终日一言不发,埋头干事,其实他的脾性很暴躁,平时家里人,无论是孙叫枝和赵振邦,还是赵起来,干什么说什么他都不生气,都不在乎,但是遇到外面的人对他们家有所冒犯,他坚决对抗,对抗的话他说不出来,都变成怒气,形成肢体语言,誓死扞卫家庭不受别人的侵犯。有一次,妈妈那工地接受上级安全检查团检查安全,妈妈和爸爸放假一天。孙叫枝多做了点饭菜,把李文祥从火葬场叫回来同吃。饭后,赵起来说整天关在屋子里,身上都长霉毛了,让李文祥趁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推她出去好生透透气。
李文祥推着赵起来在街上的人行道里走,遇见与孙叫枝住同一楼的一个邻居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逛街。那邻居见了赵起来夫妻俩,不屑于搭腔,双方走对面,邻居别过脸去,不与赵起来说话。赵起来坐在轮椅里,比那邻居矮了大半截,没看见邻居的表情,还以为邻居没有看见她,就主动喊那邻居打招呼。可是那邻居装作没有听见,就从身边走过了。不愿意搭腔说话也无所谓,但那邻居走过去了,却向她的同伴介绍说,看见没有,那坐轮椅的女的才十八九二十岁,嫁给一个哑巴,哑巴在火葬场搬死人个子,我们家真倒霉,正与他们家住一单元他们家人一出门,浑身上下都是死人气,恶心死了。
李文祥听了,嚎叫一声,冲到那邻居跟前,一拳砸在旁边的一棵法桐树上。法桐树皮薄,木质结实坚硬,树没事儿,李文祥的手由于用力过猛,着力点的肌肤撕裂,骨头都露了出来。哑巴有话不能说,说不出来的话,郁积在胸,只有通过肢体发泄出来。但那次冲突李文祥明显有所克制,如果由着性子来,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赵起来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害怕,老恐怕李文祥一个人在火葬场上班,要是与别人发生冲突,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人怎么办?现在,没有在火葬场使性用气的李文祥,却在开发商的售楼部怒从心头起,把她吓坏了。
但是赵起来的阻拦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李文祥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惊马一样,抓起王经理的玻璃茶杯朝墙上砸去,玻璃茶杯在墙上撞得粉碎,大大小小,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