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灯罩内侧的焦痕,是瓦斯爆炸时的冲击波造成的?”
“是的,”
楚御的声音低沉下去,“王有福老汉的儿子王建军,当时刚满十八,揣着第一份工资准备给母亲买红糖。爆炸发生后,搜救队只找到这盏矿灯,灯罩里还卡着半张未寄出的家书。”
他摸出张泛黄的纸片复印件,
“这是建军写的:‘娘,等我攒够钱,就给咱家打口井,再也不用喝混着煤渣的水了。’”
老人盯着复印件上歪扭的字迹,忽然想起自己在大同煤矿的往事:1962年的透水事故,十九岁的通讯员抱着最后一卷图纸被洪水卷走,临终前喊的也是“保护数据”。
他摘下眼镜,用手帕擦拭镜片:
“你在晋中收的二十三座矿,是吗?什么打算?”
“是的,”
楚御翻开牛皮纸袋,取出一叠照片。
“这是‘擎宇第一小学’,王有福老汉的孙女正在读三年级,课本费全免,教室装了暖气。”
他指着照片里趴在窗台上的小女孩,
“她叫秀秀,父亲在管柱的矿难中失踪,现在她最大的愿望,是当一名画家,画出父亲的面容,因为他们家连她父亲的照片都没有。”
“我们现在的矿脉管理还是不到位啊,而且,还有这么多吃里扒外的人,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秘书敲门进入,附耳低语。
老人听完点点头,“你先在京城待几天,有一个会议,你有十五分钟发言时间。”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暖意,
“不用讲理论,讲讲秀秀的愿望,讲讲王有福老汉的井,讲讲我们的子孙站在沉陷区时,该如何面对祖先。”
雪在午夜停了,楚御躺在计委招待所的硬板床上,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极了晋中矿区的井架。
其实,他想保护矿工,也想保护矿脉,这是最主要的。
他将演讲稿改了又改。
三天后,楚御站在讲台后。
投影仪亮起,首先映出的不是数据图表,而是何卫国墓碑前的平安结,红绳上的“平安”二字被煤烟熏得发暗。
“各位领导,”
楚御的声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