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营地门口,一阵犹豫涌上心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惶恐。这茫茫天地,究竟该到哪里才能避开那必然会来的搜捕呢?抓捕的队伍说不定此刻已经整装待发,马蹄声随时可能在耳边响起。
“先躲过风口再说,世界这么大,我还怕没地方去?”军须靡咬了咬牙,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压低了帽檐,将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一路向南奔去。此时,昆莫的命令还没到达沿途各地,这一路倒也算得上无阻。他马不停蹄,午后时分,终于抵达了乌孙与大宛交界的小镇——葛罗禄。
身心俱疲的军须靡决定在这小镇上小憩一番,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刚一坐下,点了些吃食,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就听闻外面一阵喧闹。
原来,昆莫的命令赶到了,要求抓住这个所谓“大逆不道,忘恩负义”的军须靡。小镇的大监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一进客栈,就舔着脸对军须靡说:“要不岑陬您先移步一下?”大监心里暗自盘算,这要是把岑陬抓回去,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岑陬没事,自己以后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再者,抓捕过程中要是不小心伤了他,谁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军须靡看着大监那副谄媚又心虚的模样,拳不打笑脸人,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只好赶紧起身,朝着钹汗山的方向而去。见军须靡离去,大监这才装模作样地大张旗鼓开始抓捕,派出去的人手故意磨磨蹭蹭,自然是离军须靡越来越远。随后,大监回报派来的使者,大家心知肚明地扯谎:“岑陬跑太快了,没能抓住,现在他往大宛去了。”
军须靡独自一人在荒野中前行,渐觉腹中饥饿难耐,这荒山野岭的,山高水长,官府的人确实难以追到,可找口吃的却成了大难题。正发愁之际,突然,胡哨一声尖利刺耳,紧接着有人高声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次他们喊的可顺畅许多了。
军须靡抬眼望去,只见一群穿着草鞋、衣衫褴褛的山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