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之中只剩康伯和纪小芒两人。康伯虽然老迈,但因为长久的修行,他并不显得衰弱,目中精光四射,面容不怒自威。
“跪下。”从纪小芒记事起,康伯讲话永远慢条斯理,即便自己小时候因为顽劣踩塌过房顶,康伯也没有动怒,更不曾让自己跪下。
但少年还是乖乖地跪倒在地,听候老者发落。
“此刻,你不是跪我,而是跪你的爹娘。”康伯稍稍欠身,好像自己身后就是纪小芒的父母,他不愿意挡在他们中间,成为一个阻碍。
除了他们生前是康伯的挚友之外,纪小芒对自己的父母一无所知,他静静地听着康伯的讲述。
“当年我被人类修士追杀,无处藏匿,若非你爹娘搭救,我早已身死。”康伯回忆起往事,不觉心中酸楚,“待我伤愈之后,与你爹娘分别,我留给他们一段柏枝,只要将它折断,无论千山万水,我也能瞬息之间前来相见。”
“谁料当年一别,竟成永诀。”康伯跌坐在座位上面,老泪纵横,“他夫妇二人遭遇横祸,你娘在弥留之际折断柏枝,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均已气息全无,凶手亦是不知所踪。只剩下你在襁褓之中,呀呀啼哭。”
纪小芒今日方知父母是为人所害,他在脑海之中拼命搜寻,也只能勾勒出一对道侣的模糊轮廓,至于他们的长相,讲话的声音,则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少年眼中垂泪,望向康伯。
“你爹纪红尘,是天衡宗的剑修,少有侠名;你娘叶容,师从会海五洞,妙手仁心,医术高超。”康伯拭去泪水,继续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那时整个修真界都在除妖,唯有他们两个,肯向我施以援手。”
纪小芒在脸上抹了一把,对康伯问道:“康伯,您可是找到了关于凶手的线索?”
“我今日与你说起此事,并非心血来潮。”康伯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他定定地看着纪小芒,“我曾对你说过,远离人类。你又是怎么做的?”
少年虽然知错,但他并不后悔。如果再次看到二栓在树丛里面嚎啕大哭,他还是会伸出援手。
康伯知道纪小芒并不服气,他继续说:“这十六年来,我将你养大成